回顧08-09感動的人和事:少年的家長們(一)
接手少年系列這半年,感覺是復雜的。在此之前,自己只是一個昂立的口譯老師,在這里做老師的特點是,學生是自動來學習的、是獨立自主的,他們知道自己要什么,能做什么,這是做昂立老師欣慰的地方,至少不會為同學的前途擔憂太多。而且與其說是師生,倒不如說是朋友,大家年齡都相仿。
但是,做少年的老師真不一樣,責任感突然強了很多,感覺身上背負的不是一個孩子的前途,而是一個家庭里整整三個人的期待和夢想——我已經再不是以前的我了。 其實孩子們是好交流的,講臺上的我們很快能從一個孩子的發音認識他,從一個孩子回答問題的方式了解他,哪怕是課上的一個小動作、課下的一句話,我都能知道我要怎樣去幫助這些孩子。 值得高興的是,來昂立少年上學的孩子本就不是一般的人,有上外附中的、世外中學的、南洋模范的……,9歲到17歲不等,都是上海一等一的孩子,教他們是一種自豪、也是一種享受。 不過如今在課下,我又多了一個身份和職責,那就是要直面孩子的爸爸媽媽們,他們是真正在焦慮、在為孩子思考、在花各種努力幫孩子成長的人。如果說08年少年系列有讓我感動的,那就是他們了。 08暑假上中口少年班的時候,每天都能看到兩位母親坐在大廳的沙發上,從早上9點一直等到下午5點,她們很少說話,只是捧著茶,靜靜地坐著,有時我從她們身邊經過笑笑,一位母親常常很不好意思地朝我點點頭,又或者是緊張?還是疲倦?我很想跟她們聊聊,但總是太過匆忙。 孩子們在教室聽7.5小時很累,我想她們更累,至少孩子們還能在有聲的世界里跟旁邊人鬧騰,她們只能枯坐著,一個字也不說。我特別記得有一天下課,其中一個的孩子身上粘著粉筆灰,直沖到媽媽懷里,那位母親前一秒還是一臉的百無聊賴,一下子竟有了十分的神采,兩眼看著那孩子,手上又摸又拍的:“哪能身上廂介齷齪啦!” 還有一位叫陳一東媽媽的,只要在人廣校區出現,就會成為眾家長矚目的焦點,她的兒子相當出色,所有的母親都想掏點育兒經。她總是淺淺地笑,不好意思地說:我們家陳一東沒什么啦,還要努力的!第一次看到母親不在人前夸自己的孩子,反而是謙虛得緊。但是只要有家長真問她問題,她一定有問必答,毫不隱藏。 少年中口班結束的時候開了一個家長會,有一位母親之前見過我,而且第一次見就對我發脾氣。因為她女兒的報名表上上課地址寫錯了,害得她們大熱天白跑了十幾站的路。她當時氣得一直說一些我聽不懂得上海話,我記得我給她倒了水,一直聽她說話,實際上我也覺得任何道歉的話在那時都不會起作用,還是讓她把不快都說出來比較好。 后來十四天上課,我發現她的女兒是個很好的女孩子,非常謙遜溫和,我們聊過幾次,我想第一天她們倆真的受了很大的折磨,實在很抱歉。結果最后家長會結束的時候,她帶著女兒拉我到門口,對我深深鞠了一躬,說:“老師,第一天我對你的態度真不好。對不起啊,你對我女兒真好,也謝謝你那天給我倒水喝。”這幾句上海話說得很慢,我想我聽懂了。 那個中口班結束地特別快,見到的家長也并不多,但只要是我所見的都是能讓我感慨萬千的,他們中后來有繼續來聽昂立講座的,有陪著孩子又來咨詢高口班或新概念的,只要見過都會打招呼。我想就算是為他們、為他們的這份誠懇我也能做下去了。 我有點感覺出這個項目對我的價值了,在成人班里面,我交到了一個一個的朋友,而在這些個少年班里,我的朋友是成倍數的,是三倍的、甚至是六倍和八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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